鄢瑾
1944年12月,德国的一个女子集中营。 深夜,女囚鲁巴忽然听到孩子的啼哭声。鲁巴是波兰的犹太人,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集中营法西斯的魔掌中。鲁巴学会了德语和护理,争取到了在集中营医院的工作。鲁巴打开门——一群瑟缩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。男孩杰克告诉鲁巴,他们54个人都是来自阿姆斯特丹的犹太人,最大的14岁,最小的两岁。鲁巴的心颤栗着,她拉起杰克的手,让他和其他孩子进屋来说话。忽然间,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目标——这些孩子,她要保护他们,照顾他们。
第二天早上,她找到了一个纳粹军官。也许是被鲁巴感动了,也许是不知该拿这些孩子怎么办,纳粹军官最终让步了。鲁巴恳求纳粹军官给孩子们一些粮食,她终于得到两条面包的批条。
从那一天起,食物就成了鲁巴生活的中心。每天,鲁巴都要设法弄到一定量的食物,否则孩子们就得挨饿。孩子们每个人都把鲁巴看作是妈妈。
1945年的春天,德国纳粹开始大规模的屠杀,恶劣的环境使孩子们经常发高烧,痢疾和伤寒开始普遍蔓延。鲁巴不停地从一个孩子身边跑到另一个孩子身边,精心地照顾着他们,鲁巴奇迹般地保住了孩子们。
这年4月,英国军队的坦克开进集中营时,鲁巴的54个孩子中活下来的有52个!经过短暂的休养,鲁巴带着她的孩子们乘坐一架英国军用飞机前往丹麦,孩子们的母亲大多活着,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。一位丹麦官员后来写道:全靠她这些孩子才得以活下来,作为丹麦人我们欠她的太多了!在丹麦,鲁巴又接受了国际红十字会的另一项任务,护送另外40位战争孤儿前往瑞士,开始他们的新生活。
鲁巴的新生活也在瑞士开始,她结婚后移居美国,但她从来没忘记“她的”孩子们。鲁巴的孩子们也没有忘记她。他们生活在世界各地,杰克成了美国洛杉矶最成功的商人;哈蒂进入房地产业,被选为澳大利亚最杰出的移民;当时只有两岁的斯黛拉虽然没有在集中营生活的记忆,但她的生母在她长大后一遍又一遍地给她讲一名叫鲁巴的妇女,她一直想知道她的保护者现在在哪儿。
杰克早在几年前就在电视上讲述了鲁巴的故事,请求观众帮助寻找,“如果你们知道她住在哪儿,请给电视台打电话。”几星期后,电话真的响了,杰克以最快速度赶到华盛顿,出现在鲁巴的面前,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
1995年,在纪念反法西斯胜利50周年的庆典上,鲁巴终于和她的孩子们在阿姆斯特丹团圆了。阿姆斯特丹市市长代表丹麦女皇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,并向鲁巴颁发了荣誉奖章。鲁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,她做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出于爱。(《世界妇女博览》1998年第4期)